一路无话。
回府的路上，文帝就变得有些心事重重，不再跟夏曜说话。
夏曜也乐得清闲，心里盘算着如今晋州最大的秘密都在炼钢厂和火药厂，府里现在没什么秘密怕被文帝看见，应该没啥事。
可怎么就是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呢？
回到府里，夏曜一边命李富贵去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，一边请文帝先在后厅休息。
文帝品着茶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座不大的后厅，忽然问道：“你现在赚的钱也不算少了，怎么还住在如此小的地方？”
夏曜心里咯噔一声，心说你不是试探我吧？
自古帝王不怕下面的人贪财贪色，就怕他们无欲无求，那必然代表有更大的野心。
可夏曜马上就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解释道，“原本是要弄的，这不还没决定好是直接扩建现在的王府，还是重新选址嘛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文帝没再继续追问，继续喝茶，只是看到夏曜却在喝白水，奇怪的又问：“你怎么不喝茶了？”
夏曜真想翻个白眼，现在都戌时中（20点）了，还喝茶？一会还睡不睡了？
不过他也懒得解释，随口道：“凉白开比较解渴。”
文帝点点头，没说什么，喝完杯中的茶就站起身：“朕乏了——”
夏曜一听，得，这个咱懂，这是让咱‘跪安’吧？
正准备意思意思随便行个礼就溜了，却听文帝继续说道：“朕乏了，你陪朕去寝殿说话吧。”
这咋还和电视剧不一样捏？
夏曜无语的点点头，心说我和你有啥好说的，一会别说多错多，再让你看出点啥不对劲来，把我抓去烧了吧？
算了，一会他问啥咱说啥，绝不多说一句话！
一路沉默的向后院走去，刚进后院文帝就见隔壁的屋子走出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，见到他们时一愣，对着夏曜奇怪的问道：“你咋回来了？你不是说今天住煤场那边吗？”
夏曜一捂额：我说怎么老觉着不对劲呢，忘了苏离今天在这住着呢！
这下好了，未来媳妇和未来公公就这么见面了，自己咋说？
还好文帝只是奇怪的打量了几眼苏离，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夏曜，什么都没说直接向夏曜的寝殿走去，很快就隐没在夜色里。
夏曜见状，赶忙过去一把将苏离拉进屋里，低声说道：“啥也别问，啥也别说，你先去晋之味等我，我一会去找你！”
奇怪的是苏离没有多问什么，听话的点点头，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先走了。
夏曜摇摇头，叹了口气，心说这都什么事啊，你堂堂一国之君不在宫里待着，瞎跑啥？自己平静的生活都被打乱了。
一边摇头一边准备回寝殿，谁知却被李庸一把拦住：“殿下，待老奴去禀报陛下。”
夏曜气结，他喵的我回自己屋还得禀报？
“让他进来”，里面传来文帝威严的声音，李庸闻言低头退在一边，躬身请夏曜进去。
进到寝殿，文帝坐在夏曜的书桌边正随意翻看着他的藏书，只见桌面上随意摆着《几何初窥》、《自然小识》等书，而文帝手中正捧着一本《数学启蒙》，津津有味的在看着。
而他身后书架上，那夏曜买来装门面的诗词歌赋类的书籍却动也没动。
“这书是你写的？”文帝摊开《数学启蒙》问道。
“是”，夏曜点头：“这是儿臣为晋州学院准备的启蒙教材”，夏曜惜字如金，一个字也不肯多说。
“这只是启蒙的？”文帝惊讶的问道：“我年轻之时也曾研读过《九章算术》，你这本书与其相比，虽不算高深，但也可以看出，与其似是同出一路，而且在有些地方朕竟然也看不懂，
比如说这个奇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？”
夏曜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他问的一定是‘阿拉伯数字’，可自己没法给他解释那个遥远的国度是怎么回事，只好张嘴胡编：
“这是因为儿臣觉得传统的计算方式太过繁杂，所以用这些符号代替数字，可以使演算过程更为精简一点。”
“哦？你来给朕演示一下”，文帝来了兴趣。
夏曜无奈，上前拿过纸笔简单的写了1+1\u003d2、2+2\u003d4几个算式，并在一边用对应的汉字标注出来。
文帝接过细细对比，点了点头：“果然有道理，在书写之时却是简单许多，如果能在户部推广这个...”
“叫数字就行”，夏曜接话道。
文帝点点头，“对，如果能推广这个数字，每年户部核算的时候不知能简化多少，省出多少人力！”
夏曜心说不愧是皇帝，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能不能为其所用，跟着也点点头：“确实如此，传统的演算不仅耗时耗力，而且仅仅记录就是一个庞杂的工程。
而且用数字的话，还有几个配套的算式辅助，在使用乘除法的时候，也能更加省时省力。”
说完接过刚刚的纸币，又在上面列上了乘法和除法的竖式，并一一讲解了方法。
文帝点点头：“确实简化了许多，不过...”文帝忽然又皱起眉头：“可你这个数字也有弊端，你看，如果我在数字前后随意添置几笔，这数字可就变了。”
说完，拿起笔在数字2的前面写了个1，数字就变成了12。
夏曜倒是有些佩服他了。
在他心里这个便宜老爹一直都是一个爱诗词胜过爱江山的昏君，怎么反应这么快，初学数字就能看出其中的弊端？
“这个也简单”，夏曜随手拿起笔，边写边说：“数字是用来计算的，在记录的时候配合汉字大写‘壹’、‘贰’这些数字记录即可。”
文帝仔细看过，点了点头：“如此一来，却是解决了易被造假的问题，不错”，话音未落却忽然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：“刚刚那个姑娘，是你的女人？”
夏曜乐了，憋了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？
“确实是，不过还没成亲呢，算是未婚妻吧。”
“你大胆！”文帝一拍桌子，“自古民间亦有‘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’的道理，更何况你是皇子，堂堂晋王，怎可与人私定终身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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