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西花园里桂花落尽时，天气渐渐寒冷起来。乔司南别墅里十月下旬就开启了地暖，外面寒风呼啸，屋里却温暖如春，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冷意，十分舒适。这让从小就特别怕冷的夏末觉得甚是满意。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，她和小叮当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，和乔司南之间的关系进展……额，也算是超过了她最初的预期。至少，偶尔碰上，能和乔司南说上一两句话了。抛开心底那点失落，夏末觉得这样慢慢来进度也很好。反正她给小叮当上课也不是一天两天就会结束的事，不妨徐徐图之。这个周日下午，夏末照着老时间来到燕西花园。刚走进别墅大门，脚步还未及完全站稳，小叮当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，旋风般朝她扑来：“夏末姐姐！夏末姐姐！你可算来了，我都等你半天了！”用力过猛，几乎把夏末扑了一个趔趄。“是吗？”夏末稳了稳脚，低头看她笑问道，“小叮当这么着急见我，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要对我说？”“是呀，是呀。”小叮当连声说。“那你说，我听听，”夏末伸手拉住她的手，“呀，小叮当，你手为什么这么冰？”“因为我今天穿了漂亮的裙子呀！”小叮当挣脱开夏末的手，扯着裙摆在夏末面前转了一圈，展示自己的新裙子。“夏末姐姐，你看，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？好不好看？”夏末视线落在小叮当身上，细细看她的衣服。深灰色毛呢小披肩，同色同质的超短毛呢蓬蓬裙，黑色长筒袜，黑色小短靴，清清爽爽的一身，把本就长得机灵的小叮当映衬得更加可爱，比平时更多了一丝甜美。“很好看！”夏末笑着夸道。然而，好看是好看，可是这也的天气，穿这么少，会不会冷？夏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厚厚的浅米色羊绒外套，加绒牛仔裤，厚重厚重的皮短靴，有些担心地问小叮当：“叮当，你冷吗？”“有一点点。”小叮当说。“那我们赶紧回屋去，可不要冻着了！”夏末忙拉住小叮当冰冷的小手，把她拖回了屋里。一进门，小叮当就打了个喷嚏。夏末紧走几步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，给小叮当揩了揩鼻子说：“叮当，这么冷天，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去了？看懂得流鼻涕了吧？”“因为我着急着要给夏末姐姐看新裙子呀。”小叮当说。夏末：“……”“就是！她说要给夏末姐姐看新衣裳，非要跑到大门口去接夏老师，我怎么拦都拦不住！”刘婶端了水放在夏末跟前，看着小叮当埋怨说。“乐乐乐！”小叮当对刘婶做了个鬼脸，坐到沙发上，把裙子小心地抚了抚平。还真是个爱臭美的小丫头！夏末心里对爱臭美的小叮当点评了一句，喝完水，带着小叮当上了楼。下午上课，小叮当开始还好，后来就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地打了起来，精神也渐渐有些不济。夏末拿着小提琴给她做示范。她却恹恹地伏在桌子上，小脸蛋红红的，小声说：“夏末姐姐，我想吃冰淇淋。”夏末停下琴，看着她笑道：“这么冷的天，怎么想起来要吃冰淇淋了？不怕肚子疼吗？”“可是我好热，我想吃冰淇淋。”小叮当说。“怎么会热呢？”夏末看着小叮当红红的小脸，心里忽地一想。别不是之前真的给冻感冒了吧？她放下小提琴，走过去触了触小叮当的额头：“啊？怎么这么烫了？”忙去叫刘婶。刘婶慌慌张张跑了来，也摸了摸小叮当的额头：“可不是挺烫的——这是发烧了呀！”虽然下午她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，但据她以往的观察，乔司南这会儿大概率应该就在楼上吧？夏末说着话，下意识地抬头朝上看了看。“在！少爷在！”刘婶说，“虽然以前周末少爷难得在家，这一半个月来却是回回都在了！夏老师你先帮我照看着叮当，我去楼上叫少爷。”“也亏得少爷在，不然这可要怎么办呀？”刘婶一路叨叨咕咕地说着，上楼去找乔司南去了。夏末这边就安慰小叮当：“小叮当，别怕，乔叔叔很快就来了！”乔司南很快就跟着刘婶从楼上下来了，进来琴房看到小叮当的样子，也没有多问，抱起小叮当就往外走。夏末忙抓起包追了上去问：“乔先生是要送小叮当去医院吗？要不要我一起去？”乔司南脚下没停，头也没回地说：“不用了，医生等下会来。刘婶，去让林昊先送夏老师回去。”后面两句自然是对着刘婶说的。“哦。”夏末见人家根本不需要她，只能站住脚，看着乔司南抱着小叮当快步走进二楼西边尽头的一个房间。她知道那房间是小叮当的卧室，小叮当有一回曾经指给她看过。然后，夏末听到乔司南的声音在那个房间里响了起来——因为门没有关。不过因为这别墅建造得隔音太好，她也只听得出乔司南是在打电话。却听不清他在给谁打，说了什么。只隐约听得出他语气里带着焦急，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。难道见乔司南如此失态，他对小叮当真好！夏末心中感叹。“夏老师，我们走吧。”刘婶在旁边说道。“好。”夏末朝小叮当的卧室又看了一眼，跟着刘婶下了楼。在回去的路上，夏末心里不停地在想：小叮当到底是乔司南的什么人，为什么他会因为小叮当生病那么紧张？他们之间，真的只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吗？这几个问题，整整纠缠了她一路。直至回到学校，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。路雅以前总说乔司南和小叮当关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，夏末因为不信，所以一直也没去细问路雅。“那么，现在是不是要打个电话问问雅雅呢？”从林昊的车上下来后，夏末自言自语地说着，掏出手机翻找路雅的电话号码。然而，在要按下拨打键时，她手却停住了。路雅本来就反对她去燕西花园给小叮当做家教，如果听她问起这个，会不会不容分辨，立刻就会让她“赶紧离开那个是非之地”！而她，眼下还并不想就离开。算了，为了避免路雅絮叨，她还是自己去到网上查吧。乔司南是B市名人，网上肯定有不少关于他以及他周边人的信息，她去仔细找找，说不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。回到宿舍，夏末放下包打开电脑。在电脑前坐下后，她才发现，给小叮当上课这么久，她竟然不知道小叮当姓什么大名是什么。那么，她应该从何查起？夏末想了想，在搜索栏里输入了“乔司南及其养女”几字。回车键一敲，屏幕上呼呼啦啦出现一大溜。不会吧？原来网上有这么多关于乔司南和小叮当之间的关系的资料啊？她以前怎么没想到？夏末点开一个个网页，挨着看了下去。然而，她很快就发现，这是个浩大的工程！因为网上关于这父女俩的新闻文章虽多，却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写的都不过是那几句不关痛痒的车轱辘话，字看起来大段大段的不假，却根本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。就连小叮当的真实姓名，都没有一个人爆出来。“资本的力量啊！如此看来，乔司南对新闻的控制力挺厉害夏末愣住。他怎么知道她电话的？哦，刘婶有她电话。那，他为什么会忽然给她打电话？额，这个，夏末想不出来。“瞧什么？”程萌萌见夏末接通电话后只说了一个“瞧”字就变得石化了，拽了拽她问，“谁的电话？瞧什么？你为什么发呆？”她说着，也不等夏末回答，又问：“末末，你刚才说要吃肉夹馍还是煎饼果子来着？你先打着电话，我去买。”就朝旁边灯光通明，人头攒动的小吃店跑了过去。不得不说，燕京音乐学院在有些方面还是很人性化的。比如，校领导们因为考虑到学生上晚自习辛苦，便特准教职工家属及亲朋好友在学校食堂边设了夜间小吃店，专门给下晚自习饿了的学生提供宵夜。程萌萌把夏末从愣神中拽回来就跑去买吃的了。夏末对着手机，迟疑了一下，说：“我……”她想要对乔司南说，这会儿她宿舍门快要锁了，她来不及出去。乔司南却不等她把话说完，便说了一句：“我等你。”就挂断了电话。他把电话挂了……挂了？她话还没有说完呢，他怎么就挂了？夏末愣愣地看着手机，想了一秒钟，抬头对程萌萌的背影喊道：“萌萌，我要一个煎饼果子！你买好了先给我带回去，我要出去一下。”“啊？这么晚你去哪儿？”程萌萌回头问她，“好吧，你去吧，看着点时间，别给锁到外头了！”对夏末挥了挥手，钻进了人群。“嗯，知道了。”夏末也对程萌萌摆了摆手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，快步朝后门跑去。刚到音乐学院上大一的时候，夏末曾在学校后门外的“街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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