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众掌掴首席大弟子，夏不厌此举，是在挑衅云外天的尊严。
但是，他的另一重身份，不过是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教训一下未来不懂事的女婿罢了，也容不得他人指责。
更何况，夏不厌言语之中都是洛无秋的不对，是洛无秋背弃婚约，夏不厌有资格动怒。
但，洛无秋毕竟是镜桑的大弟子，所以他得表态。
镜桑没有质疑夏不厌言语的真假，大荒炎尊有他的傲骨，他不屑于撒谎。
若是他质疑，夏不厌肯定会问尘，到时证据摆在他面前，镜桑更没脸。
夏不厌瞥了镜桑一眼，哼冷着将奄奄一息犹如死狗的洛无秋甩到他面前，“便给你云外天一个面子。”
“镜桑，你还是如此眼瞎，收了这么个东西做云外天首席。若不是邢渊不愿做这云外天掌门，也轮不到你扛鼎。”
镜桑脸皮抽了抽，夏不厌还是如同千年前那般不给他面子。
当年风云大比，他亦是骂了他一句“眼瞎”，偏生他还不能反驳。
夏不厌将话丢下，便踏空离去，留给镜桑一个烂摊子。
镜桑叹了一口气，失望地看向洛无秋。
他真没想到洛无秋是这样的人。
当年洛无秋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便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，弟子们也对他交口称赞，他这才将他收为亲传弟子。
只是如今才知道他是如此之人，那好名声都是他经营出来的。
“散了吧。”镜桑朝那些出来凑热闹的弟子们挥了挥手。
他老脸都快丢光了。
洛无秋从此，身败名裂。
什么君子之风，什么温文尔雅，都是他装出来的。
弟子们十分震惊，这个大瓜，一口吃不下，能震惊他们几十年。
他们忍不住想，这云外天的首席大弟子，会不会换人呢？
洛无秋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伏在地上，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和止不住的恶意。
好一个夏不厌，好一个夏家！！
既然如此，便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。
群山之巅，邢渊翩然而立，眸中划过一丝异样。
【检测到世界剧情发生偏离！】
孟言念一愣。
……
“师尊。”
邢渊端坐于院内，在书页上写着什么，头也不抬。
“何事？”
“弟子要去一趟南州。”
“去南州作何？”邢渊从桌面上抬眸。
“弟子最近做了几个梦，去求证一番。”
邢渊笔尖顿了顿，“何梦？”
“似是前世今生，梦中我与……”叶盈霜有些难以启齿，“洛无秋有几世情缘。”
“你信了？”邢渊眸中起了连漪，“洛无秋此人，德行有亏。”
“近年来你与他的传言沸沸扬扬，你可是对他生了情？”
叶盈霜摇了摇头，“弟子不知。”
“每次梦醒，弟子觉得自己对他是有情的，不见他时会念着他，但见了他又无比排斥。”
“洛无秋很会引导舆论，让他人言语偏向于他，根本不给弟子开口的机会。”
“过来。”邢渊放下笔，“为师为你探神魂。”
叶盈霜一怔，师尊这是以为她神魂被人动了手脚。
“是。”
邢渊的神识细细查探她的识海，良久才退出来。
“师尊，可有异样？”叶盈霜睁开眼睛。
“并无。”邢渊不禁皱眉，他的两个弟子都疑似神识被人动了手脚，却是都查不出异样。
他一个渡劫巅峰的修士，竟也查不出吗？
“你几次入梦？”
“三次。”
“你可还记得梦中之事？”
“记得，桩桩件件历历在目。”
“可有不合理之处？”
“倒是没有，第一次入梦，我是一名农女，与洛无秋青梅竹马，后他踏入仕途，一路高歌，官至宰相，梦中，我与他度过了一世，儿孙满堂。”
“第二次梦是个哀梦，我乃一只六阶鸟兽，洛无秋是一只七阶梧桐树妖，后一名红衣男子执剑上了梧桐林，我二人皆被他所杀，我最后记得的，只有无边烈焰。”
“第三次亦是个哀梦，我乃亡国公主，洛无秋乃御林军总领，我二人谋求复国，洛无秋被敌军将领所杀，我自刎敌军前。”
邢渊闻言，思忖片刻，指骨轻敲桌面，道：“依你的性子，你不会自刎。”
叶盈霜其人，若是真的遇到了相同的事，即便是螳臂当车，也会试图去杀了对方。
叶盈霜愣了愣，她一直忽略了梦中她的性格。
她年少自持，感情有些淡，很少会有嗔痴怨怒这些情绪，哀到极致也只会奔着鱼死网破去。
被邢渊这么一点，她感觉处处不合理。
她本就不是娇柔的性子，为何在梦中会如此依赖洛无秋？
若是，这几场梦，都是洛无秋自导自演的呢？
叶盈霜心中一惊。
“还有，那红衣男子，你可记得他的样貌？”邢渊心中有了些许猜测。
“记得。”
邢渊将笔递给她。
叶盈霜循着记忆，在纸上画出那人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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