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出声来，没一会儿便笑得猖狂：“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在这里动手？要知道，把我惹急了，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。”
“你可以试试看。”千折绵无所畏惧地摊了摊手，“请。”
安扶光狐疑地看着她，迟迟没有动作。
“你看，我给你机会了。”千折绵收回手，“是你自己不中用。你这个人啊……啧。”
她起身，马丁靴踩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音，连带着回声，一声一声，仿佛凌迟，踩在安扶光心上，令他心惊胆战，一阵发毛。
他压着心中的不安，问道：“你有何高见？”
脚步声戛然而止，女声变得低沉，似乎有些雌雄莫辨，是比先前更冷漠的声音。
“能力一般，脑子不甚灵光，行动力也不甚良好。”她似乎很遗憾，又似乎只是在对一个已死之人盖棺定论，“倘若你在任何一方面略强一些，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地缉拿你。”
“若想成事，便要在一条路上走到极致，我若是你，我会在先帝的饭菜里下慢性毒，并在暗中掌握朝廷大权，清除潜在的威胁。”她站在阴影里，声音蛊惑，却带着压迫感，“待权倾朝野之际……算了，你没有那个能力，也下不去手，啧。”
“你，你这个疯子！”安扶光喊道，“秦夜阑知道你这一面吗！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秦夜阑走进来，牵起千折绵的手，十指相扣，“我也知道，她不会这么做。她从未背叛过她的祖国，过去没有，现在没有，未来更不会有。”
“首先，我得谢谢你。”千折绵勾唇，“蠢货眼里，聪明人都是疯子，这是夸奖。”
“其次，我虽是疯子，可我也从未做过有违人伦，有悖道义，有辱门第，有害于灵国的事情。”
“最后，我想告诉你的是，若你不多此一举，你是一定能够在皇位上平安终老的，但很可惜，你亲手打破了这份平静……更巧的是，安叔叔从未有过立你为太子的打算。”
“所以他在我当上太子之后收回我的实权……可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安扶光愣住了。
“你害死了他唯一的爱人，他当然不会再认你这个儿子。”秦夜阑接过话头，薄唇轻启，凉薄又无情，“立你为太子，不过是为了护得公主殿下一世周全。”
“墨墨，你问完了的话，就先出去吧，出门左拐，是茶水间，去那儿坐着等我。”秦夜阑扭头，语气温柔缱绻，“我也有些事情要单独问他。”
千折绵点点头，往外走。
等千折绵走出去，门被关上，秦夜阑从头到脚，仔细地把眼前的人，打量了一番。
“说吧，什么事？”安扶光正想站起来，却忽然被电了一下。
他“嘶”了一声：“什么玩意儿？”
“电椅，听过么？”秦夜阑笑得很淡，“这是对你刚刚威胁我夫人的惩罚之一。”
“不过，我倒也没想到，先前你竟然还尝试拉拢她。”他冷冷地说道，“甚至试图给她下药？”
“我……”安扶光蓦然发觉，自己无话可说。
“来人，动手，看着点，别弄死了。”秦夜阑拍拍手，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跑了出来，动作迅速地架起一个十字架，把安扶光绑在上面，他看向十字架的眼神冷厉，杀意深藏眼底不外露，“我秦夜阑为人处世向来，但涉及我家夫人的事情，我甘愿打破自己的原则，不顾后果，不计代价。”
“你！”安扶光瞪着秦夜阑，“她知道你这样吗？”
“开始吧。”秦夜阑笑着示意下属，“这会儿墨墨应该走远了。”
“是，大人。”下属毫不留情地动手，十字架上的安扶光惨叫连连。
秦夜阑满意地看了一眼，推门离开。
把门带上，秦夜阑一扭头，却看见千折绵靠在门边上，面无表情地听着。
“墨墨……我……”秦夜阑有些慌了，下一秒，他被千折绵拽着衣领，被迫低下头来。
他闭上眼睛，等待千折绵开口。
等了一会，料想中的质问没有出现，他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中，不算温暖，但令人安心。
秦夜阑下意识反手把眼前的人搂入怀里：“墨墨，你不怪我？”
“有点儿吧。”千折绵从他怀里出来，往前走，声音不疾不徐，“没必要为了我，毁掉自己固有的行为准则。脏了手可就不好了。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来的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你可以自己来。”秦夜阑急忙跟上她，揽着她的肩膀，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，“但这是我应该做的。这种肮脏的事情，理应由身为你未婚夫的我，一一代劳。”
“拿你没办法。”千折绵摇摇头，“随你吧。”
“接下来要干嘛？”秦夜阑问道。
“这里离灵国边境不远了吧？”千折绵看了一眼地图，“我记得边境一路往南走，就是南城了，我倒是想去南城看看。”
“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去吧。”秦夜阑拍拍她的脑袋，“云程刚刚给我发消息，让我们回去一趟。”
“那就走吧。”千折绵往外走，自觉地坐上副驾位。
秦夜阑替她关上门，转身却被闪光灯猝不及防地闪了眼睛。
“堂堂秦家主，身为护国大将军，却已有四个月不在灵国活动，就连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曾出面，请问，您是打算放弃灵国吗？”温希瑶把话筒递到秦夜阑嘴边。
“那你呢？身为上流社会温家千娇万宠惯着长大的大小姐，现在又为何出现在R国呢？”秦夜阑的声音很淡，“温记者，或者称呼你为温大小姐更为合适，你若是稍微关注一下官方发的文书，就应该知道，我早已辞去护国大将军的职位。”
“你…。”温希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但很快便调整了笑容，“那么，请问秦家主可以回答一下，为什么辞去护国大将军的职位吗？是因为你想要放弃在灵国发展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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