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候的人越来越少，气氛也越来越压抑。
很快就轮到了纪谨。
她跟江措面试的不是同一个专业，自然也不在同一间教室。
推门进去的时候，面前坐着八位物理系专业的教授。
纪谨全部都认识，来之前做了功课。
但她最想要的还是坐在正中间的头发花白的冯书章教授。
“各位老师好，我是江城一中的纪谨！”
纪谨礼貌的鞠了一躬。
“不用拘谨哈，随便坐！”一名老教授开口说道。
气氛比纪谨想象中的要好很多。
原本纪谨以为这些老教授都是不苟言笑的老学究。
纪谨面前只有一套桌椅正对着前面的八位教授。
待纪谨落座之后。
一名教授开口说道：
“物理学有很多分之支，不知道你对哪个领域感兴趣呢？”
“核物理专业！”纪谨回答的毫不犹豫，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回旋的余地。
“哈哈哈！冯老看来这位国赛冠军是冲着您老来的呀……”
冯书章早在省赛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纪谨，不过那个时候他对纪谨的观感并不是很好。
但国赛纪谨的表现确实是相当亮眼，冯书章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纪谨跟其他的参赛选手比起来，优势在智商上，他的反应速度思维方式要远胜同龄人。
冯书章承认，他心动了……
只是没想到纪谨居然也是奔着他来的。
在场的八位教授中研究核物理专业的只有他一个。
“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，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天体物理学。”冯书章不苟言笑。
当然他不笑，是因为他天生就不爱笑。
“你想做我的学生？”
“是的！”
“我已经很多年不收学生了……”
“可您今天坐在了这里，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对吧？”
“你可能不太了解我，我对学术要求非常苛刻，想做我的学生光聪明可不行。还要肯吃苦。你可以在学校里稍微打听一下，别说选我做导师了，甚至没几个人敢选我的课。因为我的挂科率全校最高。”
冯书章说这话就是为了提前给纪谨打一个预防针。
“了解过了，最高战绩全系挂科，集体重修。”纪谨说道。
“那你还敢选我？我可告诉你啊，我手底下有一位博士生快四十了还没毕业。年轻气盛的代价可不小！”
冯书章这话说的便是那位迟迟毕不了业的大师兄了。
二十几岁的博士在读，那是荣誉，快四十的博士在读，那就成了难以启齿的耻辱了……
他当年也是一时心软，才同意了原本不适合这个专业的徒弟进了门。
以为只要用心带，总能有熬出头的一天。
结果熬到今天也没熬出来……
自此之后，冯书章收徒弟都是深思熟虑，层层筛选的。
没办法，他那位老徒弟的悲剧不能再上演了，这不光是对学术负责，也是对学生的未来负责。
“我想好了。”很久之前就想好了……
“我手底下的学生，全国毕业率最低，如果毕不了业，就算是博士也得耗着，到时候既没工作又没钱，成家都难……”
冯书章很负责的将情况跟纪谨说好了，冯书章之所以好多年没收徒弟了。一方面他年纪确实大了，六十多岁了，其实他早该退休了，但身体颇为硬朗，就想着为国家多培养几个人才，发挥一点余热。就延后了退休时间。
另一方面，前几年有意向投入他门下的学生也不少，但都被他这番话吓退了……
纪谨！
是他近几年遇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。
但他不得不替纪谨考虑一下。
说清楚利害关系！
没有达到他的要求，绝对不放学生毕业，这是他的底线。
他们学的专业，容不得半点失误，如果专业技能不达标，造成的影响没人承担得起。
毕竟从他手底下毕业的学生，哪一个不是国家尖端项目的负责人！！！
“没关系，我可以啃老……”纪谨淡定回复。
纪谨很诚实的回答道，她的物欲不强，花不了多少钱。
她一辈子花的钱加在一起，估计都不到纪佑宗家产的九牛一毛。
冯书章：“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，你倒是挺有意思的，我还以为能听见什么壮志豪言呢……”旁边的一位教授乐的褶子都抖了三抖。
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，我这里有一道新出的研究课题，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？不需要结论，给我一些你的思路就行……”
冯书章手上正压着一张A4纸。
助理帮忙将这张A4纸递给了纪谨。
纪谨扫了一眼A4纸上的内容。
冯书章给出的研究课题是：
———关于核衰变及高速带电粒子动能动量的测量实验。
“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思考。给我一个思路或者方向都行，不强求。”
冯书章给出这个课题，他知道有一些强人所难。
纪谨今年才高三，按道理说不会接触太多的物理学知识。
但据冯书章对纪谨的观察，他应该很早就接触过物理学的知识。
而且主要针对核物理方向的研究。
对于这个课题，纪谨还真的看过不少相关的文献。
她思考了几分钟，稍微整理了思路，便给出了回答。
“首先，可以通过3D模拟交互操作，针对反射源，探测器等核心实验装置实现个性化的定制……”
（注意：这里有个作者在胡说八道！大家不要信她！！！）
纪谨说的头头是道，条理清晰。
冯书章听的也是越发赞赏起来，纪谨不是绣花枕头，他是真的有点东西的，以他这个年纪，能有这样的理解，冯书章相当意外。
冯书章看纪谨的眼神都变了。
这是一个相当好的苗子，不收下他可惜了……
“很好！纪谨！你很优秀，看来这个全国学科竞赛的冠军，你是实至名归的……”
冯书章很少这么夸人。
“谢谢老师！”
“你如果真的想好了，我愿意收下你，但我必须得再次提醒你，我对我的学生要求近乎苛刻。别到时候闹着转专业，我可不惯着你！”
“我想好了。”依旧是不带任何迟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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