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小豪躲到赵凝霜身后，避开虎狼姐弟：
“当家夫人，那些宝贝都是论箱装，能铺满你整个院子。而且一层叠一层，起码三层！”
“除了金银，尚有珍珠、玛瑙、人参、豹皮、獭皮、貂皮、舍列孙皮、海青、兔鹘、黄鹰、阿胶、殊角、各色苎布……”
赵凝霜擦了擦嘴角的口水：
“竟有这么许多宝贝！他们哪来这么许多宝贝？”
郑三淑虽然不喜她家老儿，却也在乎他生死，追着问：
“莫非他们要用这些宝贝收买周围的部落，联合起来进攻卫府？害我家老儿？”
孙小豪已经猜到她是位千金小姐，故而十分客气。
先回答当家夫人的话，再恭敬应对千金小姐：
“夫人，他们那样大一个部族，占着许多山川、土地和整条大河，他们什么宝贝没有？”
“小姐，他们倒不是想进攻卫府，小的听他们说，要将这些宝贝献与程大人。”
程大人？
所有人都莫名其妙，谁也没听过这个名号。
孟清霞猜测：
“邵指挥身死，建州卫没了正官，皇上定然要派人来接任他，莫非程大人便是新任的正官？”
“古勒部想要贿赂他，正是花钱消灾，让卫府不再追究他们造反的事儿。”
“当然，也要提防他们勾结，对郑大人不利。”
郑三淑有些慌了，拔腿就走：
“怎么古勒人的消息倒比我家老儿还要灵通？我家老儿都不知新任正官姓甚名谁，他们倒晓得？”
“不行，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家老儿一声，让他提防。”
走出几步，又转身回来，虽然一把拉住了周昏淡，却是问无心：
“你们若无事，何不随我一起回卫府住上几日？”
“莫说我，就连我家老儿和我哥、我姐，也一直惦记报答你们救命之恩呢。”
赵凝霜想了一想，古勒部有再多钱财，她也抢不到、夺不来。
郑三淑既然声称要报答他们，那么去卫府走上一遭，说不定能得许多好处：
“对呀，我们左右无事，就去卫府住上几日又如何？正好和郑小姐亲近亲近。”
孟清霞急忙将她拉到一边：
“姐儿，你莫忘了，上次惹出那样大祸，卫府里好多人认得他们两个，万一……”
她知道郑同知一家现在很穷，没金银可以给她，所以打的主意是去卫府里讨些桌椅板凳、床几柜架之类。
搬运这些东西，虎狼姐弟不去还行么？她们几个哪里搬得动？
所以她不听霞儿劝说：
“那几个狗官不是已经死了，现在卫府里是郑大人做主。”
“有郑大人在，那些正兵呀、奴仆呀什么的，认出他们又能怎样？不用怕。”
于满柱等她两个说完了话，这才上前。
他十分聪明，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：
“霜儿妹妹放心，我派些人在奄王府周围守着，保你绝不会丢东少西。”
“你们只管去吧，不用惦记家中。莲儿，我们也该告辞了。走，跟哥回家。”
莲儿十分崇拜陈飞雪，却又不敢上前，只在她身边站定，不住偷瞧她。
所以哪肯跟于满柱回去。
那些丫头、小厮也喜欢郑三淑这个妖怪，更是围着她打转，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郑三淑是豪爽的人，将一个丫头抱起，大方说道：
“何不都随我去卫府住上几日？我做东道，款待大家。”
听说“款待”，赵凝霜更不犹豫，打了个不响的响指：
“郑小姐说什么款待，太客气了。”
“卫府距此遥远，我们正应该护送郑小姐回去，走。”
于满柱等人自回苏子河畔。
无心等人和郑三淑打道去卫府。
孙小豪厚颜无耻，居然也跟在后面。
陈飞雪怎能答应：
“他奶奶的，还敢跟着我们，你是找死么？”
孟清霞也不喜他：
“昨晚就是他做奸细，给古勒人带路。”
“今天死乞白赖跟着我们去卫府，难道是想打探卫府虚实么？”
孙小豪笑嘻嘻拿出唢呐：
“两位小夫人太抬举我了，我哪是做奸细的料？实不相瞒，我就是个嚎丧户，惯会吹打。”
“我是看大家高兴，所以想吹个曲儿给大家凑兴。”
他怕赶他，立刻吹了起来。
他满嘴没有实话，惯会吹打这一句话倒是真的，果然吹的极好。
他先是学了段鸟儿叫，足以乱真，逗得周围树上鸟儿都跟着一起叫。
等百鸟齐鸣时，这才吹起唢呐。
唢呐声高，鸟儿声高。
唢呐声低，鸟儿声低。
唢呐声停，鸟儿亦停。
这只唢呐，竟让他吹出了鸟王的声势。
引得诸丫头、小厮又是拍手、又是大笑。
郑三淑也听的入了迷，便不忍赶他：
“卫府不过那四面墙强，城墙里几间房屋，不怕他打探。”
“你再吹几曲儿与我们听，若也是这般好，回头绝不少你的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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