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办公室，除了张建斌，没有别的老师。
一般晚自习、尤其是周末晚自习，不是班主任和值班老师，别的老师是很少来学校的。
“自己拉个椅子过来坐。”
张建斌见姜鸣进来，指了指隔壁工位的椅子。
“我站着就行。”姜鸣连忙道。
张建斌也不在意，指了指桌面上的时间，道：“你的暑假作业和考试试卷我都自习看过了。基础很牢固，必修里涉及的难题也都能解得开。”
“你来说说你现在都复习到哪里了。”
姜鸣认出来，那是他的暑假作业。
“刚复习完选修1-1。”
“原来学的呢？”
“嗯……”姜鸣没好意思说出来。
但是张建斌怎么能看不明白。
“你现在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，我很欣慰。我一直跟你说过你数学很有天赋，这次考试就能证明。”
张建斌语重心长的道。
“这次模拟题，题型构成肯定不完全符合高考考试大纲的要求，难度肯定也比不上高考，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了。”
“既然想明白了，就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了。”
姜鸣连忙点头，认真道：“老师，你说的对，我一定会努力！”
张建斌满意点头：“我给你出了两道题，你看看你能不能做出来，时间不限。”
说着，张建斌递给姜鸣一张草稿纸，上面用钢笔手写的两道解答题。
姜鸣依言接过稿纸，找了个空位坐下开始答题。
看得出来，张建斌的针对性很强，两道大题分别带了三个小题。
既囊括了姜鸣的薄弱项，又非常考验基础功底，还都带了大坑。
解题过程一环扣一环的，很有难度，知识点应用极广，中间稍有欠缺的，很容易写错。
毕竟是张建斌的一片苦心，姜鸣是很认真对待的。
他记了下时间，两道题目全部答完时，已经过去了19分钟。
将写满了算式的稿纸递给张建吧时，姜鸣自我点评道：“我还是要努力复习。”
一抬头，看见张建吧一直摸着鼻子吸气，姜鸣忽然道：“老张，别憋着了，抽一根也没事。”
张建斌：“……”
“以前我们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还是个会察言观色的？”
“私底下没少抽？”
民安市是个十八线小城，和普通县城没有区别。在这样的城市，普通的乡镇中学，抽烟、喝酒、打架、逃学这种事情很常见。
但是成华中学是市直重点高中，全校的“坏学生”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。
“我不会抽烟。”姜鸣道。
说完，高中时期，偶尔躲在厕所了抽烟的记忆忽然被翻了出来……
“吧嗒~”
张建斌手上拿着草稿纸，两步走到办公室门口，吸两口，便伸手挥散烟雾。
抽的是红塔山软经典。
有一说一，他烟瘾确实大。学生们经常能看见他下课后在角落抽烟。
等烟雾散去，张建斌才开口点评。
“比我想象中的好，是学数学的好料，解题思路清晰，逻辑思维很强。”
“这里有几套试卷争取把那几本选修也都复习完了再做。”
“要翻书才能做出来的自觉留空，记下来，卷子做完后交给我，捉紧时间。”
接过试卷，共3张卷子，一眼就能看出来纸张材质和印刷质量都比较差。
薄薄的一层纸，偏软，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。
当然，一眼看过去，字迹上也有流挂和套印不齐的迹象。
姜鸣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重返人生彻底不一样了。
这种“开小灶”的特殊照顾，是他上辈子的生命中万不可能出现的。
接过试卷，姜鸣语气真诚道：“好的，谢谢老师。”
见姜鸣语气郑重，张建斌欣慰点头，关掉办公室的灯，与姜鸣并排下楼。
第一节自习课距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，姜鸣从后门轻声回到座位上。后排几个同学被惊动，转首瞥了几眼姜鸣。
看到姜鸣手中的试卷，众人神色各异。
“数学老师找你去干嘛了？”
又好事的学生问道，语气中的酸味藏都藏不掉。
“没什么，给了我点东西。”
姜鸣扬了扬手中的卷子，也不在乎这个同学的酸气，随意道。
“哟，姜鸣现在也是好学生了！”有人阴阳怪气，这人在24班成绩中上游，和班长一样每天除了学习基本不再有其他课外活动。
姜鸣这样的“无赖”开学考成绩比他高，他的心里已经够不平衡的了。
在学生时代，“好学生”在特定语句中，反而更像是嘲讽人的。
“关你屁事。”许文乐的座位和姜鸣接近，撸起袖子就要冲别人。
“我还好，我得劝你每天多喝水，估计成绩也能有点进步。”姜鸣示意许文乐冷静，然后答道。
“为什么？”那人一脸懵逼，和喝水有什么关系。
“闲的。”
“噗——”
有人忍不住笑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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