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，是蔡小爷来了呀。这摆摊子的规矩我们当然知道，早就打听好了才敢出来摆着的。”
芊婳边说边从铁炉子旁探出了小脑袋，她赶紧往炉子里又添了几根柴，然后站起身来打量着蔡小爷。
蔡小爷突然听到一道细细软软、清脆悦耳的声音，他朝炉子旁一看，底下突然钻出个小脑袋瓜子，他愣了一下。
芊婳站直了身子打量着蔡小爷，他原以为这传说中收保护费的蔡小爷应该满脸络腮，长得凶神恶煞，谁知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清秀少年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弟兄也跟他差不多年纪。
“哟，小爷我听到这细细软软的声音，还以为是个女娃子，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，说话那么娘里娘气干嘛？”
蔡小爷叼着狗尾巴草，调笑起芊婳来，他身后几个兄弟也适时的跟着起哄笑起来。
柳氏见状，心里更加害怕了，她不禁暗自庆幸，还好闺女是女扮男装，要不然遇上强抢民女的恶霸可咋办。
芊婳暗想：糟糕，自己光顾着把外表伪装得像男人，却忘了原主的声音特别的软糯，又清又脆的，一开口就容易露馅，现在该怎么办？
蔡小爷打量着眼前这个黑不溜秋、满身灰扑扑的毛头小子，见她迟迟没有回话，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了。
他这人平时最讨厌阴柔气太重的男人。男人嘛，就得阳刚一点，那样才像个爷们儿。
“蔡小爷，我这不是为了赶早出来摆摊，还没吃早饭呢，刚刚说话就是有点有气无力而已。”
芊婳急中生智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解围，她这话是故意粗哑着声音说的。
“对嘛，现在说话才像个爷们。小爷我最讨厌娘里娘气的男人，以后别再像个娘们儿一样了。”
“蔡小爷教训得是。这是我们孝敬您的，以后咱家在这街边摆摊，还得劳您和您的一众弟兄们多多关照了。”
芊婳一边粗哑着声音回话，一边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。
她心想：今日幸亏这蔡小爷提醒，以后自己女扮男装，说话都得注意些，尽量刻意压低声音，粗哑着嗓子说话，这样才不会穿帮。
“好说，好说。”蔡小爷接过铜板揣进怀里，一脸吊儿郎当的应道。
“你这锅里炒的是啥玩意？黑乎乎的，这能吃吗？”
蔡小爷边问边从锅里抓起来一把熟砂，他仔细看了两眼，就准备放进嘴里咬。
“使不得，使不得，蔡小爷，这个是不能吃的。”
芊婳连忙拦住了蔡小爷，这砂石哪能塞进嘴里吃呀，一口咬下去牙齿都得磕坏了。
蔡小爷听得她焦急的叫唤声，停住了往嘴里送砂子的手。
“蔡小爷，这东西是我们家秘制的黑石，是用来炒板栗的。我这摊子做的是糖炒板栗的小买卖，等栗子下锅炒熟了，您再过来尝尝鲜。”芊婳赶忙解释。
“噢，原来是秘制的黑石呀。你这糖炒板栗，小爷我倒是第一次听说。行，等你炒熟了板栗，小爷我再过来尝尝鲜。”
蔡小爷将手里抓着一小把黑石又丢回了铁锅里，转身就往前面巡摊子收费去了，几个小弟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。
“娘，您不用害怕，这人就是收摊子保护费的，人称蔡小爷。以后咱们过来摆摊，每天上交2文钱的摊子费给他就行。”芊婳关切的安慰柳氏。
“芊婳，你怎么认识那人，还知道他叫蔡小爷的？”柳氏回过神来，一脸疑惑的问自家闺女。
“娘，我也不认识他，刚刚不是他自报的家门我才知道的么。我以前在村子里听进城的老人说起过他。您赶快翻炒砂子吧。”
芊婳怕柳氏细问，她总不能说自己已经一个人先进县城打听过了，只能打着哈哈，开始转移柳氏的注意力。
“哦，娘知道了。”柳氏果然被成功忽悠了，她赶忙卖力的翻炒起来。
等砂子温度差不多了，芊婳把十斤栗子全部倒入了锅中。
柳氏抄着长柄大锅铲仍旧不断翻炒着，栗子和砂子混在一起，发出“唰啦唰啦”的声音，这响声比任何吆喝声都具有诱惑力。
又炒了十几分钟，栗子的香甜味渐渐飘散了出来。
她家摊子右边卖瓜果蔬菜的大婶，闻到一股浓郁的栗子香气，首先就坐不住了。
她起身跑到前芊婳家的摊子前，围着铁锅炉津津有味的看柳氏不断翻炒着锅里的砂石和板栗。
左边卖面具的大叔也忍不住围了过来。
那卖瓜果蔬菜的大婶看着比柳氏大十来岁，她忍不住出声问柳氏道：“大妹子，您这锅里的板栗我认识，可这黑乎乎的小颗粒是什么东西啊？怎么炒出来的板栗这么香？”
“婶子，这是我们家的秘制黑石，用这个炒出来的板栗又香又甜，等炒熟出锅了，我免费送您几颗尝尝。”芊婳知道柳氏不善交际，她立马过来应付着小摊贩。
“好嘞，婶子就先谢谢你啦。你这板栗闻着就香，看着还诱人，真是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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