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武掂一句话，使得举座皆惊，人人愕然。
最高总司令一脸不可思议的将黄鹿石贴近眼睛，仔细盯着看了再看，从开始便寂静的会议室此刻也响起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。见到众人反应，莫武掂毫不意外，神情淡然：
“诸位！我敢下此结论，可不是口说无凭的。”
“早在黄鹿石还停留在上报阶段的时候，我便第一时间命发现黄鹿石的团长雷黎铭进行试验。”
“而根据后来的试验结果，通过吸收黄鹿石蕴含的超自然能量，人类完全能够将体魄锻炼到与似鹿人的同一水平，且就目前而言，没有发现任何副作用。”
最高总司令眼睛骤然亮起：“莫中将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，这可是关乎亿万人生死的大事！”
“千真万确！”
莫武掂傲然答道：“如果总司令还不相信，我手机里有视频为证。”
“去把你的手机拿来！”
像这种级别的会议，任何电子设备都不可能携带入场。
但由于事关重大，最高总司令也顾不得什么禁令，当即果断准允。
在卫兵的陪同下，莫武掂拿来自己专门用来存储机密文件的军用手机，然后连接会议室的军用电脑，播放起一段总时长不到三十秒的高清视频。
视频中，一个高近两米的壮汉赤裸上身，面前是一头身陷囹圄的似鹿人。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似鹿人发出声怒吼，匍匐在地上对准壮汉发起了冲锋。
看到这里，会议室中不少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。
战争持续至今，华夏军方对于似鹿人的了解，早已不是战争初期。不仅是习性，对于似鹿人的进攻与防御手段都编辑成册，下放到每一名士兵手中。
而似鹿人这种匍匐在地的冲锋，根据过往经验，便是其各类进攻手段中最生猛的一种。
若按常理来说，即便屏幕中的壮汉装备了外骨骼机甲，如果硬扛似鹿人高速冲撞下的这一击，也必然会被伤及内脏。
然而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屏幕中的壮汉会被鹿角刺穿时。
令所有人惊愕到瞳孔猛缩的事情发生了。
壮汉裸露的上身突然迸发出淡淡黄光，像是盔甲般将壮汉笼罩在内，似鹿人巨大的鹿角撞到壮汉的胸膛，壮汉却毫发无伤。
不仅如此，下一秒，壮汉怒吼一声，双手死死拽住似鹿人的巨角，然后又见一阵淡黄光芒闪烁，紧接着壮汉竟是就将似鹿人巨大的头颅直接摁在了地上。
视频到这里，戛然而止。
望着已经黑下去的屏幕，会议室中一片沉寂，人人眼里都是不可置信。
哪怕是之前情绪激动的郑笠，此刻嘴巴都是微微张大，被震惊的久久难语。
“莫武掂。”最高总司令缓缓闭上眼，然后深深吸了口气，侧头望向莫武掂的眼睛，紧紧盯住，“你能否保证视频的真实性？”
“我可以用性命担保。”
“好……很好。”
最高总司令重新将手上的那块黄鹿石拿到自己面前，一边凝神看着，一边轻声开口——声音激动的都有些颤抖：“有了这块石头，科学院停滞将近一个月的研究，终于可以重启了。”
自从在梧梁村之战中见识了『角鸣』的骇人威力，华夏便从未停止过针对似鹿人体内超自然能量的研究。
最初科学院是从似鹿人的身体入手，猜测“超自然能量”来源自似鹿人特殊的身体构造。
也就是说，科学院认为超自然能量是由似鹿人自我分泌形成。
并为了验证这一猜测，科学院进行了多次试验。
然而还没有等试验出结果，前线便传来消息——有士兵在走投无路下吃了似鹿人的肉，导致身体发生变异，也拥有了超自然能量。这一事实从根本推翻了整个猜测。
毕竟如果“超自然能量”是由似鹿人分泌而出，那么为什么人类只是吃了似鹿人的肉便能轻易获得？这完全不合逻辑。
关于“似鹿人体内超自然能量”的整项研究，就这样走入了死胡同。
但这不代表科学院的进展就此完全停滞。事实上，以程兆为首的“新学家”在梧梁村之战刚刚结束的时候，就提出了另一种假设。
新学家，即对研究旧科学体系无法解决的问题的人的统称。
这一名词，是由“星球飞船论”的提出者程兆发明，而程兆本人则又号称要利用辩证法建立起新的科学体系，这一理论则后来成为新学家的核心思想。
这之后又经过两年的发展，时至今日，新学已然衍生成为一个各行各业精英都有参与构建的思想学派。
而在这件事上，科学领域的新学家可谓胆大。
在不做任何试验研究的情况下，凭经验便猜测似鹿人体内的超自然力量，不过是一种元素——一种和氢原子、氧原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化学元素。
结论一经发出，便遭到其他科学家的猛烈抨击，毕竟没有数据与事实支撑的猜测就是不负责的妄想。
然而当科学院的研究方向陷入死胡同时，原本对新学展开抨击的科学家又纷纷倒戈，不说完全认同，至少“元素说”已然成为一种主流猜想。
毕竟如果仅存理论层面上来看，新学家的“元素说”的确比“身体构造说”更符合逻辑，而且相比“身体构造说”将重心放在了似鹿人本身上，“元素说”则是直接从根本上探讨超自然能量的本质，天生便高了一筹。
只是碍于没有试验数据进行佐证，这一猜想再能说服人，也只能停留在理论层面，这才是导致研究项目停止的根本原因。
这一后果很严重，不仅连带整个华夏无法进一步了解似鹿人这一种族，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。
正因为科学院对似鹿人的研究停滞，导致华夏对超自然能量充分不了解，误判了似鹿人的真实实力，从而直接酿成了郑城之战的惨剧。
所以当最高总司令得知黄鹿石蕴含可提取的超自然能量时，才会有如此反应。
哪怕黄鹿石蕴含的超自然能量不能被人类所吸收，单凭能够被提取这一点。
就足够让华夏上下，扭转郑城之战造成的士气颓然。
毕竟怕的不是失败，而是连己方因为什么而失败的都不清楚。
这不止是为了知己知彼。
更因为未知，是人类骨子里最恐惧的事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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