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得，死后一直跟在父母身边游荡，也看到父母在大厅发呆。
直到工作人员喊了三遍她的名字，让家属来取骨灰。
后面的记忆就比较混乱了。
大概就是那个时候，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跟着父母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苍老佝偻的背影慢慢走远。
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跟着爸妈走。
或许，赵竞男那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吧。
这些可恶的“人”贩子，死了也不放过她们！
想到这里她就暗暗发誓，一定要把这些人揪出来！
这段时间穆洁已经打听清楚，新茂市殡仪馆的火化工一共有三个人，再加上两个实习的，也就是五个人。
新员工都没过试用期，但是按照时间线，上一世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发生调换骨灰的事了。
要么有人单独在做这事，要么三个老员工都参与了。
但是凭自己才入职不到一个月的人际关系，穆洁无法和那三个老火化工搭上话。
也怕他们怀疑。
于是她就把目标转到了那两个实习工身上。
“铃铛，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控制人心神的药，让这两个人当我的眼睛。或者什么真话水，让他俩趁机给那三个老员工喝了......”
谢铃铛表示拒绝：“......没有，乱用迷药是犯法的。还真话水，你小说看多了吧......”
开玩笑，就算有药也不行，番茄机制不允许啊。
虽然修真界确实有“傀儡药”，凭简青那里继承的化学知识，说不定她也能造出“听话水”，但是风险太大。
穆洁叹气。
“怎么了小穆？年纪轻轻叹什么气啊？”
听到她微微叹气，正在擦拭柜子的马大婶抬头问。
穆洁握着扫把正思考，被问到一愣，脑子里快速想了想：“啊……是这样，我妈说工资太低……但我挺喜欢这儿的工作。”
“哎我老早就想过，你看你这么年轻，要是学历再高一点，就能像前厅那几个小姑娘一样，当个那什么……司仪啥的，也比这工资高啊！”
穆洁请杨主任对外保密，就说她是高中学历。
杨主任倒也理解。
学历歧视不仅仅限于高学历的看不起低学历的。
也有反着的。
之前就有新闻报道，大学生暑假去工地扎钢筋，被其他工友欺负，被骗着封在钢筋笼里出不来。
那些人为什么欺负他？
因为他是大学生，是新手，工友在给他“上规矩”。
这个时候，“恶”就会被无限放大。
所以如果一个人到了一个不同于自己层面的环境，不论是社会阅历、学历还是经验技术都不对等的时候，就会遭遇周围人的“歧视”和“打压”。
这就是人性的恶。
因此除了杨主任，其他人都以为穆洁是个没啥文化的农村小姑娘。
“嗯……可惜我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了……” 穆洁一脸惆怅，“我听说了，她们做主持的，还有什么遗体美容师的，一个月能拿到四五千呢。”
马大婶笑道：“那你是没看到她们辛苦的时候，24小时随叫随到。”
接线员岗位24小时都有人值班。
值班的人经常睡到半夜被电话叫醒。
一旦有电话打进来，司机和抬尸工就要马上去接。
接回来看遗体是否有破损。
如果破损严重，入殓师需要对遗体进行修复。
有些复杂的修复甚至需要七八个小时。
相反，她们保洁倒是时间挺稳定的，不用上夜班。
“那倒也是，”穆洁也笑了，“我就光盯着人家的工资了。”
“不过......”马大婶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“不过什么？”穆洁疑惑。
“啊，没什么，以后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......大家都有些赚钱的门路。赶紧扫吧！不然下午打扫不完就得扫到晚上了！”
穆洁一听，加紧了手里的活。
她可不想晚上也待在火化车间。
但是马大婶最后说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“铃铛，刚刚她说，大家都有些赚钱的门路，什么意思？”
难不成整个殡仪馆的人都参与了？
“或许不是咱想的那样，我看白天也有治丧群众塞红包的。各行各业都有自己赚钱的门路。”
穆洁暗自想，也是。
听同事说来殡仪馆处理后事都要带四五千块钱的现金。
有给接待塞红包的，有给主持塞红包的，甚至给火化工塞红包的。
有些是工作人员暗示的，有些是治丧群众主动的。
大抵不过为了让亲人走得更体面一些。
而疫情期间更是尸满为患，如果不塞红包找关系，就要排到几个月之后才能烧。
凌薇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和杨主任牵上线的。
穆洁也不再胡思乱想：“总之，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干等，得想想别的办法。”
走人情关系这条路可能行不通了。
这段时间穆洁也借打扫卫生，熟悉环境的借口到处溜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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