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千弦，你无论是杀了我们，还是灭了碧落泷，都是在断天下人的求医之路，你……”
王秀算是和张千弦有过一面之缘的。
而且，还是现在嫌疑最大的。
但是，出乎意料，他竟然没有避嫌。
而是作为在张千弦表态之后，第一个主动和张千弦说话的人。
张千弦现在最怀疑的，基本上就是这个王秀。
这个时候出头，是绝对的不明智。
不过，是否会是刻意的洗白自己，立人设，不得而知。
张千弦在一堆喜欢耍心眼的人中获得了一个空间异能，这次是他赌输了。
但凡摇到一个读心，都不用去费他这不多的脑细胞。
不过，王秀说的确实不无道理。
灭碧落泷，是威胁天下人求医之路么？
当然不是。
但是这件事传开之后，不会原封不动。
就像焚书坑儒。
明明焚的是其他六国过于主观的史书，坑的是坑蒙拐骗的方士。
但四个模棱两可的字，让好多人误解几十年，甚至一辈子。
人们的生活不算精彩。
所以要找一个足够精彩的事来津津乐道。
这是理所应当的必然！
灭掉碧落泷会影响天下人求医么？
不会。
就算有影响，但也不会影响天下所有人。
但是，相比于“大殷秦王针对一个势力”，天下人更想谈论的是“大殷秦王要灭医”！
这是一个大帽子，一个天大的帽子！
要知道，这天下没人敢说自己一辈子没有病灾，而有病有灾，离不开医生。
如果说碧落泷都不存在，天下医者将史无前例的衰败。
当然，仅是在有些人口中。
而事实，当然不是这样。
即便没了碧落泷，这世上也有医师。
即便是无势力，无背景，无倚仗的医者，那也是医者！
断天下人求医之路？
碧落泷是天下医者最崇高的殿堂，从来但都不是救济天下百姓的药堂。
这个世界，有些人，走一辈子都不离开他们出生的那一亩三分地。
在这些人眼中，他们家那边的赤脚，和碧落泷的医圣，没有区别。
王秀不是不懂这个道理。
只是长久以来，被尊称医圣而已。
很长时间的碧落泷，被天下人尊称为医药圣地，仅此而已。
这一点，已经被他下意识忽略了。
被尊称为医圣的他们，救治过的人可能还不如药堂抓药的小徒。
他们实力不俗，地位尊贵，但是和天下苍生，无关紧要。
“几位，别着急找死，张某不是不讲道理。”
张千弦笑了笑，走到王秀身前，将其按回椅子上。
“几位，我想我说的很清楚，你们不用偏激，也不用激我，没用。”
张千弦绕着几位医圣，轻轻拂过他们的脖颈。
几位医圣虽然地位尊崇，但面对真正的杀神，没有人不怕。
他们见惯了生死离别，更加清楚死亡意味着什么。
同时，他们最清楚，生命有多么脆弱。
此刻的他们，在张千弦面前，什么都不是。
就算天下人能给他们报仇，那也是报仇而已。
没有人想死！
张千弦每次走过一个人，那个人就会坐的笔直。
这种感觉比小时候在学堂和跟着老师学习医理，还要渗人。
“我会杀人，但不会乱杀，我知道有问题的人在几位之中，但我不知道是谁。”
张千弦就这样平静的走着，但莫名其妙，几位医圣却是逐渐躁动。
这该死的压抑！
“我查出来这个人，这人必死，但其他人，没事。
而碧落泷，也会没事。”
“倒是王秀医圣，你的话很奇怪啊。”
王秀的呼吸一滞，缓缓抬起的头和张千弦正好对上。
要死了么？
“我要杀妨碍大殷统一之人，杀的是背信弃义，杀的是两面三刀，杀的是要谋杀我的人。”
“你为何，直接说我要灭了碧落泷？”
张千弦倒吸一口凉气，蹲在王秀身前，没有一丝杀意暴露，也没有一丝的恶意。
就像是百姓路过鱼滩，看着上面刚死不久，还算新鲜的鱼一样。
这是一件物品。
“莫非，整个碧落泷都是一边享受大殷庇护，一边背后捅刀的小人？啧，倘若当真如此，我真不觉得灭了碧落泷，是断天下人求医之路。”
“毕竟，应该没人想自己的医生往自己体内留下致命的牛毫碧晶吧。”
张千弦这话一出，所有医圣皆是哑口无言。
这十个人，有参与者，有知情者，有完全不相干的路人。
他们对整件事的看法，不会一样的。
没有人三观相同，只有三观契合。
但无论如何，不沾一身腥的处事方法，就算不对，也不会错。
至少，不会错的离谱。
在不知道全貌和细节的情况下，沉默往往是对的。
不过，一个医者给患者体内留下致命的牛毫碧晶，这足以让所有人不再相信这位医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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