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木感从大腿处扩散。
纪小柔直觉这东西不太对。
除了最开始的刺痛，她居然感觉伤口附近的皮肉像是跳舞的鼓包，挣扎着，一点点向外处蔓延。
纪晚卿居高临下，冷眼看着。
看着她青灰色的丧尸毒斑慢慢爬满全身，指尖长出黑色的指甲，牙齿也再次生长变长，眼睛从棕黑色，变成毫无光泽的灰白色。
身上的异变感渐渐明显，纪小柔恐惧到说不出话，肌肉打颤、瞳孔涣散。
她……
正在变成一个怪物。
纪晚卿，在让她变成了一个怪物……
在病毒即将入侵她的大脑，掠夺意识时。
纪晚卿又给她扎了针丧尸疫苗。
这次是研发成功的成品疫苗，越快打进去，越能抑制丧尸病毒的扩散。
“啊嘎……嘎哈……”
丧尸病毒蔓延过喉咙，喉唇齿舌尸僵，纪小柔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但由于丧尸病毒被成功抑制，她意识是清晰的，眼睛也因为未感染完全，能通过微小的转动表达情绪。
纪晚卿看出她眼底的恨与憎，还有恐惧与惧怕。
“慢慢享受吧，身体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。”
纪晚卿拿出蝴蝶刀，甩了个漂亮的花刀，割断纪小柔身上的胶带与绳子。
迟缓、僵硬、阴寒，但是想吃新鲜的活人。
纪小柔浑身关节咔咔作响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，摇摇晃晃朝屋内唯一的活人走来。
灰白色的獠牙分泌出唾液。
活人、新鲜的活人……
在马上就要走到跟前时，纪晚卿一记飞脚把丧尸踹对面墙上。
虽说连一阶丧尸都没达到，但身体强度还是比普通人强。
它摔在墙上落在地上，再晃晃悠悠站起来，即便肚子凹进去，腿因为骨折一高一低，也不妨碍它继续朝着新鲜的食物进发。
纪小柔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人性在沦陷。
她居然想吃人肉……
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怪物，是纪晚卿让她变成了一个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怪物！
精神崩溃、意识恍惚。
纪小柔灰白色的眼眶沁出泪水，划过尸化的皮肤，掉在地上。
她不该招惹这个疯子的。
纪晚卿等它顽强的走过来，再反身给它一脚，才把门窗反锁，让它在里面尽情享受因为吃不到新鲜活人，而抓心挠肺，到处挠墙的饥渴感。
手机定了个27小时后的闹钟。
她说了，公平着呢。
从空间出来，外面已经天黑。
江澈察觉到身边人起床，也撑着身子坐起来，“醒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别担心，这次事件很恶劣，那人不枪毙也得判个无期。”
纪晚卿在空间出过一轮气，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多了。
“你手没事吧，路上医疗兵只给你简单包扎了下，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，有没有把碎玻璃全部挑出来。”
江澈指骨、手背、手臂，全是被车窗玻璃划拉的血印，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危急。
“没事儿，那小子弹片都挑过，在处理外伤方面，我们部队军医还是有说法的。”
夫妻俩起来。
小宸和小宓还在睡。
不过怕他们晚上睡不着，就强行把两小只叫起来吃晚饭，刚好江澈的警卫员来敲门。
“江副旅，审出来了。”
他把口供递过来，“就是跑得那个，可能需要嫂子去做做笔录。”
纪晚卿：“没问题，我现在就可以去。”
早点解决，早点判刑。
江澈想陪她一起，但蒋嫂还在医院，家里不能没大人看孩子，只得作罢。
纪晚卿简单吃两口出门。
胡同外隔壁婶子恰巧在外边，看见纪晚卿忙疾走两步过来，“纪老师，孩子找着了吧？”
昨天公安来做笔录的时候她吓坏了。
三点多她是隐隐约约听见有隔壁有点动静，但她当时正在睡午觉，再加上只闹了一小会儿就没声响，便没有多管。
谁知道警察来问才知道，是上门拐小孩的！
光天化日，这胆子是真大！
“找着了。”
纪晚卿赶着去录笔录，就没跟隔壁婶子多说。
昨天是工作日，住这胡同巷子里的，几乎都是有工作单位的，三点多还没下班呢。
而居家劳动的，三点多正是收拾完厨房和家务，在做晚饭前唯一的松快时间。
有上街的有睡觉的，再加上那刀疤脸撬开门后，非常有经验的和蒋嫂捂嘴厮打，成年男性还常年干体力活，再有纪小柔从中帮凶，家里一大三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。
在派出所简单做了个笔录。
对公安来说，其实像这样的案件其他省市是真不少。
这年头又没监控，小孩往车上一塞，再钻进小路一跑，若非江澈是部队长官，有能量调动这么多人追查，快速找到线索。
换个普通人，等公安查到纪小柔，再顺着她这条线找到刀疤脸，再查到刀疤脸来京贩卖野生药材，确定他们的目的地是在藏省。
到那时候，估计孩子都在藏省转卖好几手了。
纪晚卿的说词和今早一样，去追了，没追上，纪小柔失足滑下山去了，她有点害怕不敢再往前走，就原路返回了。
“这是对的。”
派出所的同志道，“那地方深山密林的，危险重重，看着像是一堆树叶，其实下面是个深潭都说不定，你擅自去追她这个行为都不该有，抓坏人是我们的事，你作为群众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。”
纪晚卿检讨，“我也是太气愤了，实在是想把她抓住，不想让她逃了。”
派出所同志拿来地图，让纪晚卿圈出大概位置。
“你放心，我们后续会继续跟进嫌犯的行踪，不过我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，她能活着走出来的概率够呛。”
纪晚卿眼里闪过怨愤，“公安同志，请务必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！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！”
录完笔录出来，就转道去医院看看小宽和蒋嫂。
蒋嫂一醒来就听女儿说孩子找到了，悬在胸口的心才算是落到实处。
她不敢想象，纪老师一家对她这么好，她居然看个孩子都看不住，她、她都没脸再见纪老师！
幸好啊。
幸亏孩子找着了。
纪晚卿来了，蒋嫂抱着她哭，说自己无能没照顾好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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