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报告。"
林夜白抬头,看见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门口。她穿着整洁的白大褂,手里拿着一份文件。夜班的法医室里很安静,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回响。
"白雨竹,新来的法医助理。"她的声音清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在日光灯的照射下,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,像是从不见阳光。
林夜白接过她的履历,仔细翻看。优秀的学历,出色的实习表现,各种推荐信。但这完美得有些过分了。他抬眼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助手,二十出头的年纪,眼神清澈,举手投足间透着专业的气质。
"你的履历很完美。"他说这话时,注意到白雨竹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。
"谢谢。"她露出礼貌的微笑,"我在第一医院实习过,对法医工作很有兴趣。"
林夜白翻到最后一页,目光停在实习医院的盖章上。那个红色印章看起来有些模糊,不像是正式文件应有的清晰度。他若有所思地合上文件夹。
"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来这里吗？"白雨竹突然问道。
林夜白没有立即回答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夜色已深,医院的灯光在窗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"因为这里最近发生的案子？"
"不全是。"白雨竹的声音很轻,"我听说过你父亲。他是个很优秀的法医。"
这句话让林夜白转过身。他仔细观察着白雨竹的表情,但年轻助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。"你对我父亲的案子很感兴趣？"
"我对所有未解之谜都感兴趣。"她说,"尤其是那些看似意外的死亡。"
林夜白走回办公桌前,拿起一份最新的尸检报告。"那你觉得这个案子怎么样？死者李玲,二十五岁,三天前在江边被发现。"
白雨竹接过报告,快速浏览起来。她的眼神专注,手指在某些关键词上停留。"切口很干净,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做的。而且..."她翻到后面的照片,"这个防腐处理的手法,和十年前的几个案子很像。"
"十年前的案子？"林夜白皱眉。
"对,就是你父亲在调查的那些案子。"白雨竹说完,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急忙补充道,"我是说,我在档案室看到过相关记录。"
林夜白没有追问。他看着白雨竹低头继续看报告的样子,注意到她的左手无意识地摸着右手腕。在白大褂的袖口下,隐约可见一道疤痕。
"这个案子的死者,生前是第一医院的护士。"白雨竹说,"而且..."她停顿了一下,"她负责的是器官移植科。"
"你怎么知道这个？报告里没有提到她的具体工作部门。"
白雨竹抬起头,与林夜白对视。那一瞬间,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"我...我查过她的资料。"
"为什么要查她的资料？"
"职业习惯。"她的回答很快,"我喜欢了解每个案子的细节。"
林夜白没有继续追问。他走到档案柜前,抽出一个文件夹。"你知道陈明远吗？"
白雨竹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,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"听说过。他是十年前江海医院的法医,据说在一次手术意外中去世了。"
"手术意外。"林夜白重复这个词,"你相信吗？"
白雨竹沉默了片刻。"有些意外,也许并不是意外。"
这句话在安静的法医室里回荡。林夜白注意到白雨竹说这话时,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。
"你父亲的死,我很遗憾。"她突然说。
林夜白看着她："我没说过我父亲是怎么死的。"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。白雨竹的表情没有变化,但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。"我...我看过档案。你父亲的案子在法医界很有名。"
"是吗？"林夜白若有所思地说,"那你一定也知道,他死前正在调查一个代号叫'蝶翼'的项目。"
这个词一出口,白雨竹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。但她很快调整了状态："我对这个不太清楚。"
"没关系。"林夜白说,"我相信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聊。"
白雨竹点点头,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。在转身的瞬间,她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。林夜白快步上前捡起,看清照片内容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
那是一张泛黄的医院合影。照片上的医生们面带微笑,其中赫然有他的父亲,还有陈明远。而在照片的角落,一个小女孩正怯生生地看着镜头。
"你的照片。"他说。
白雨竹接过照片,手指微微发抖。"谢谢。"她快步走向门口,但在门边停住了脚步,"林法医,有些真相,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。"
窗外的夜风吹动树影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夜白看着白雨竹离去的背影,总觉得这个神秘的助手身上藏着什么秘密。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沈霜华的号码："帮我查一个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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