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顾昀彻底明白了。
这个碎星带，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防御前哨，而是一个自我循环、自我进化、自我补给的战争磨盘！
这些机械兽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，是可以“无限再生”的。
他杀得越多，它们回收的材料就越多，进化的数据也就越丰富。
顾昀感觉是在大杀四方，而对机械兽而言，他不过是个陪练而已。
一位圣级实力的免费陪练！
他的每一次攻击，每一次反击，都在为这个恐怖的系统提供宝贵的实战数据，帮助它们进行针对性的升级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他不是在消灭敌人，而是在“喂养”敌人！
又过去一刻钟。
战局的压力开始变得清晰可感。
顾昀依旧能轻松应对，但“轻松”的程度正在飞速下降。
他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处理那些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联手攻击。
偶尔，一道集火射来的湮灭光束，甚至能让他的护身法则产生一丝肉眼可见的涟漪。
这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。
他可以杀死一万只，一亿只，但只要这座战争工厂还在运转，只要这个逻辑闭环没有被打破，下一刻，就会有更强大的一万只、一亿只扑上来。
理论上，这场战斗可以永远进行下去，直到他的圣人之力被彻底耗尽。
顾昀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，任由那股由无数机械兽组成的钢铁洪流在自己的防御圈外疯狂撞击、咆哮。
他的目光不再聚焦于任何一只单独的机械兽，而是抬眼望向整个战场。
在他的圣力视野中，整个碎星带的能量流动轨迹变得一目了然。
一条条红色的细线，代表着新生的机械兽，从那些隐藏的工厂中流出，汇入战场这片巨大的海洋。
在海洋中，它们与顾昀这块“礁石”碰撞，化为蓝色的碎片。
而后，这些蓝色的碎片又被无数更微小的、灰色的回收线，牵引着，重新流回到红色的源头。
创造、毁灭、再生，如此往复。
巨大、冰冷、而又高效的循环系统，如同一颗畸形的心脏，在这片死寂的星域中，不知疲倦地搏动着。
他意识到，自己之前的战斗方式，从根本上就错了。
精准的点杀，小范围的清除，对于这个庞大的循环系统而言，就像是试图用一把小刀去切断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河。
他斩断的，永远只是其中一小段水流，而整条大河的流向和势头，却丝毫未受影响，甚至会因为他这个障碍物的存在，而变得愈发汹涌。
他的存在，他的战斗，反而成了这个系统运转得更加顺畅的催化剂。
顾昀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深邃，他看着眼前这幅由创造与毁灭构成的宏大画卷，看着那周而复始、生生不息的钢铁轮回，心中一个念头逐渐变得清晰、坚定。
要打破一个完美的闭环，单纯地攻击环上的任何一个点，都是徒劳的。
唯一的办法，就是用一种瞬间的、绝对的、远远超出其修复与再生能力上限的力量……
将整个圆环，在同一时刻，彻底击碎。
冰冷、死寂的宇宙真空，是这片碎星带永恒的主题。
无数大小不一的陨石与星体残骸，构成一道横亘于黑暗中的灰色天河。
它们了无生息无生气地漂浮、碰撞，遵循着最古老的引力法则，在千万年的时光中缓慢地改变着彼此的轨迹。
这里是生命的禁区，是任何星际航船都会谨慎规避的坟场。
然而此刻，这片死寂的坟场却被彻底唤醒，上演着一场一对万亿的战斗。
“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”
密集的能量轰鸣声在真空里以一种超越声音的方式传递，那是空间本身的震颤。
数以万计的机械造物从碎星带的阴影深处涌出，它们形态各异，这是一支足以让任何文明都为之色变的机械兽群。
它们的目标，是碎星带中央那道唯一不协调的身影——顾昀。
他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，虽然在真空的环境下，衣角却因自身逸散的能量而微微拂动。
他的眼神平静如古井，仿佛眼前这支足以踏平一个星系的机械大军，不过是微风拂过水面时泛起的些许涟漪。
自从在羽族的“圣灵天梯”完成试炼，将数千个散落在不同时空维度的分身灵魂碎片与记忆尽数融合之后，他就已经不再惧怕任何危机。
此刻的他，是神骨融合者，是嵌合九尾、女娲、金刚妖猿与人类血脉的奇美拉神人，更是融合万千自我、勘破虚妄与真实的圣级神人。
[警告：侦测到机械族高密度能量集群开始全面进攻]
[分析：目标为机械兽群，数量无法估计，战斗力无法估计]
[建议：立刻启动空间迁跃，规避威胁]
脑海中，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冷静客观，但顾昀只是淡淡地抬起眼皮。
他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机械兽，落在遥远星空中的某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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