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院内灯光已经暗下，银幕上正播放着新闻片。
两人找到座位坐下，周围大多是外国面孔。
这是一部德国导演的新作，讲述一位作曲家的人生故事。
楚星焕看得入神，甚至忘记了身边人的存在，直到一个特别优美的钢琴片段响起，他的手无意识地在大腿上轻轻打着节拍，碰到了商易川的手背。
他迅速收回手，低声道歉。
黑暗中，他看不清商易川的表情，只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原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移开。
电影结束后，雨下得更大了。
观众们挤在戏院门口等车或等雨停。
商易川看了看外面如注的雨水，皱眉道："我的车停在两条街外，司机去办事了，要等一会儿才能来接。"
"走过去吧，"楚星焕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咖啡馆的霓虹招牌，"可以先到那里避雨。"
商易川犹豫了一下，点头同意。
他撑开伞，示意楚星焕靠近些。
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入雨中，肩膀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。
雨水在伞面上敲打出密集的声响，楚星焕能闻到商易川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，混合着雨水的清新。
"小心。"商易川突然揽住他的肩膀，带他避开一个水坑。
那只手温热而有力，在楚星焕肩头停留了几秒才松开。
他们刚走到半路，雨势骤然变大。
豆大的雨滴斜着打下来，即使有伞也挡不住。
楚星焕感觉自己的右肩已经湿透了，衬衫黏在皮肤上，凉意渗透进来。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
"你冷？"商易川侧头看他，眉头微蹙。
楚星焕摇头，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。
他今天穿得单薄，一件浅灰色的西装外套抵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秋雨。
还没走到咖啡馆，商易川突然停下脚步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楚星焕肩上："穿上。"
"那你——"
"我比你耐寒。"
商易川不由分说地将外套裹紧他，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脖颈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外套还带着商易川的体温和气息，沉甸甸地压在楚星焕肩上。
他想说些什么，却被一阵咳嗽打断。
商易川的脸色变得严肃："我们直接回车上，送你回家。"
他半搂着楚星焕加快脚步，伞大部分倾斜向楚星焕那边，导致自己的左半边身子几乎全湿了。
楚星焕想调整伞的角度，却被商易川按住手："别动，马上到了。"
黑色轿车静静停在路边，司机看到他们，立刻下车开门。
商易川几乎是推着楚星焕钻进后座，然后自己才收伞上车。
车内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私密。
楚星焕的咳嗽还没完全止住，每次轻咳都让他的肩膀微微颤抖。
商易川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递给他："喝点水。"
楚星焕接过水瓶，指尖冰凉。
他喝了几口，感觉喉咙舒服了些，这才注意到商易川的状况。
只见他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，白衬衫被雨水浸透，隐约能看到底下的肌肉轮廓。水珠从他的下巴滑落，消失在衣领深处。
"你全身都湿了。"楚星焕皱眉，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，"这个给你。"
商易川没有接："披着，你脸色还是白的。"
楚星焕想反驳，车子却突然一个颠簸，他失去平衡向前栽去。
商易川反应极快，一只手撑住前排座椅，另一只手拦在他胸前稳住他，楚星焕的鼻尖几乎碰到商易川的下巴。
"抱歉，"司机回头道，"前面有个大水坑。"
商易川慢慢松开手，但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。
楚星焕的发梢还在滴水，一颗水珠滑落，正好落在商易川的手背上。
两人同时盯着那滴水，仿佛它承载着什么重大意义。
"你家还是和平饭店？"商易川问，声音比平时低沉。
"饭店。"楚星焕轻声回答。他假装整理湿掉的袖口，实则让湿发无意间蹭过商易川的脖颈，"谢谢你...的衣服。"
商易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目光转向窗外："不客气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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